沂光

[快新] 隨筆：910日

　　1.

　　啊，是這個時間嗎。

　　他知道自己有更多的問題需要思考，但那個想法還是無法抑止地搶先在所有理性之前湧上來。

　　2.

　　孩子看著鏡子。

　　準確地說，是孩子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。

　　時而微笑。時而大笑。時而咧嘴笑。時而抿唇笑。

　　總而言之是笑。

　　撲克臉嗎──？

　　他想叫他別笑了。

　　「別笑了吧。」

　　也說出來了。

　　孩子幾不可察地頓了頓。這讓他感到意外。

　　「你看得見我？」

　　孩子皺著臉，轉過頭跟他對上眼，輕輕點了點頭。

　　3.　

　　工藤新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。

　　張開眼就是這個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──空間是熟悉的，時間是不熟悉的。

　　八年前的東京。

　　鈴木塔還沒建成、東京車站整修中、人們的衣著談話微妙的不同。

　　他更傾向這是夢。

　　身體缺乏實感，但一景一物的細節又如此清晰，讓他輕易判斷是八年前的光景。

　　是夢吧。

　　也只能這樣解釋了。

　　如果是夢的話、

　　八年前的夢的話──

　　就在他家所在的米花町，他未經多想地向江古田跑去。

　　4.

　　屋子的女主人出門了，而男主人…不在了。

　　九歲的孩子跟一個奇怪的訪客大眼瞪小眼。

　　工藤新一在來的路上試驗過了，夢裡的人們看不見他、也觸碰不到他。

　　但這個孩子，九歲的黑羽快斗卻看見他了。

　　「你不害怕？」

　　孩子的眼裡有好奇但沒有恐懼。

　　「唔…不會喔。」

　　「我偷看很久了，大哥哥好像沒有惡意。」

　　竟然有在觀察他啊，他都沒有發覺。

　　該說不愧是黑羽快斗吧？他忍不住輕輕笑了下。

　　「雖然沒有惡意，但大哥哥一直扳著臉呢。這還是第一次笑。」

　　「大哥哥心情不好嗎？」

　　沒有喔──直覺就要這麼回答了，又硬生生止住。

　　眼前這個孩子，如果對九年後的他說「沒有心情不好」，這種蹩腳的謊話絕對會讓他生氣的。

　　「不是不好喔，就是…很複雜的感覺。」

　　「你呢？為什麼一直對著鏡子笑呢？」

　　「這是撲克臉喔！我爸爸教我的！」

　　孩子露出自豪的表情，隨即又有些失落的樣子。

　　「啊但是…好難啊，怎麼樣都做不好。」

　　一點點失落馬上又被抹去，換上一個笑容。

　　「但是我會努力的！」

　　5.

　　『在我面前不用裝撲克臉喔。』

　　這種話是不會說出口的。

　　畢竟這是孩子的父親留給孩子重要的寶物啊。

　　牆上那幅畫像跟八年後沒有差異，但後面的祕密還靜靜沈睡著。

　　孩子會成長為少年，少年會戴著更加完美的撲克臉披上牆後的祕密。

　　然後，揭穿那張撲克臉，就是偵探的義務了。

　　「快斗，」

　　「要成為超越黑羽盜一的魔術師唷。」

　　一把抱住那個孩子。

　　6.

　　「新一？」

　　一張擔憂隨即又轉換為抱怨的臉。

　　「終於醒了，竟然看我最崇拜的魔術師的表演看到睡著──」

　　「我看完才睡著的啦！」

　　「哦哦怎麼樣？」

　　「嗯─該說是年齡還是歷練的問題呢，從根本氣度上就不同層次啊…」

　　「喂喂…可惡啊，我一定會超越老爸的啦！」

　　「嗯，加油。反正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拆穿你的。」

　　「偵探好絕情──」

　　「這是為了讓你更加成長啊」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笑著躲過對方憤恨的攻擊，工藤新一伸手關了閃著「黑羽盜一魔術秀」字樣的電視。

　　因為會一直看著的。

　　所以不管多少次都沒關係喔。

　　笑也好哭也罷憤怒也好歡喜亦是、

　　全部都會好好抱住的。

───

雖然早就知道今天工藤日但完全沒想寫啥，

剛剛卻突然被雷…不是，被歌打到。

Mr.Children的〈少年〉。好好聽(T_T)